第四十六章 酒馆遭遇（二）

　　月影枫和老者双眼相对，大家都沉默不语，但气势却是慢慢增加。到了最后，木制的家具竟然承受不住压力纷纷破碎开来。
　　“呵呵！小友，你在异能酒馆这里杀人，也太不给我这店主面子了吧！”老者的气势首先一收笑道。
　　月影枫在老者收了气势的那一刻，自己也跟着收了那外露的气势。面对老者的责问，月影枫微微一笑：“还好小子会一点花拳绣腿，要不今晚就会落得一个抛尸荒野的下场，想来到时候身边的女伴也是保护不而惨遭凌辱吧！”月影枫的话不卑不亢，但却暗暗讽刺异能酒馆面对普通人遭到异能者的侵袭但不出面的行为。
　　老者何许人也，面对月影枫的话中话他当然是知道的了，而且月影枫也从没有要掩饰自己的意思，在站的住理的时候他是不会惧怕任何人的，不过貌似是女人例外。
　　“哈哈！小友这是在责怪我的手下员工不出来阻止此事？！”老者听了月影枫的话后，继续笑着问道。
　　“难道不是吗？”月影枫反问道，心里却是越想越怒气，今晚也就是自己在，要是自己不在，那Rain怎么办？宝儿怎么办？布兰妮怎么办？所以对于异能酒馆的行为，月影枫越想就越不爽！毕竟异能酒馆相当于佣兵工会这样的一个组织，但是也有义务去阻止违法的事情发生，更何况是普通人受到异能者侵袭这些违反了暗世界规定的事呢！
　　“小友莫恼！今晚的事是我吩咐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的！目的就是在于小友你！”老者面对月影枫的指责，微笑下后便说出了理由，然后便一脸玩味地看着月影枫。
　　“什么？！我？！”月影枫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他自信自己的隐藏功法在世界上能够看出自己身具古武的人不多，但眼前的老者绝对不算一个！因为经过刚刚的一阵交手，他知道了老者的实力——先天境界！也就仅仅先天境界而已。“那要是我不是你所想那样的人呢？！难道就让我的朋友白白受到侵害么？”月影枫还是追着这个问题不放，但言下之意也就承认了老者的话。
　　“哈哈！对于此等败类就算是隔着一层楼，我一剑亦足以！”老者意气风发地笑道。但月影枫相信他是有这个实力，毕竟是先天高手，对于刚刚龟田那只比普通人强一点点的异能者，一剑足以！月影枫刚刚打量老者的时候就发现他的手上掌心有着一层茧，估计是浸淫剑道数十年的高手了。所以老者是该有这个自信，有这一份自大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古武术的？”对于老者的本意只是为了试探一下自己的行为，月影枫的面色稍稍好看了一点！月影枫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你只是针对他，他可能会放过你，不会和你计较！但是你要是触及了他的底线，那他宁愿变身地狱修罗，哪怕手上沾满鲜血他也要把一切潜在危险抹杀掉，哪怕会因此被人误解，被人疏远他都在所不惜。
　　见月影枫的霜容解冻后，老者微微点了点头，不拘小节但却在乎身边的朋友是个又担当的人，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月影枫的帽子道：“想必小友也知道我们这里装有红外线吧？！”在得到月影枫肯定的答复后，老者笑道：“那就对了！正是小友的长发出卖了你！”老者指着月影枫隐藏在帽后的长发笑着颔首。
　　长发？！月影枫微微想了一下，便把自己外套连带的帽子退下，露出了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难道就因为长发就可以确定我会古武术？！”月影枫不解但又恭敬地问道。因为如果老者是根据这样就能确定自己会古武术的话，那自己是打死都不信的。在知道老者是没有恶意后，月影枫也不再冷言冷语而是恢复了一向的温文儒雅。毕竟修罗之态对着敌人就足够了。
　　见到月影枫对自己的敌意尽去，对自己以礼相待，老者神色很是满意，然后笑道：“老朽是中国人，相信小友你应该是看得出吧？！”见到月影枫点了点头，便继续道：“老朽我来自中国，而且是修习古武术，那就对中国古武界有一定的了解了！开始如果我对小友的身份还是有点怀疑的时候，但经过刚刚和小友你一阵气势的比拼后我就能完全肯定你的身份了！”
　　听了老者的话，月影枫不出声说话，老者见状也不介意地摇了摇头：“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都出走了那么多年了，什么都应该想通的了！”老者虽然没有道出月影枫的身份，但字语间的意思已经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月影枫沉默无语，他知道老者说的是真话，经过六七年的时间，他也知道当初自己是有点任性，但要是让自己再选择一次，就现在那么理智的他再选择一次的话，他还是会走同一条路的。因为琉璃那一颗受伤的心为了自己再次打开，伊人情深，月影枫唯有以一世相报，可以说月影枫从来没有后悔过。
　　见到月影枫眼露坚定，老者就知道自己的劝说完全一点用都没有，便转移话题：“说起来我和你还是有点渊源的呢！”
　　“哦？”月影枫听了老者的话，也从沉思中醒了过来，面带疑色地看着老者。
　　“哈哈！我姓步！与你爷爷交好！”老者朗声笑道。
　　“步？！绝世步家？！”听了老者的话，月影枫微微思索了一下，眼露自信地说了出来。
　　见到月影枫能够这样迅速说出自己的来历，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小子有点见识！”刚刚没挑明身份，老者才用小友的称呼以打消月影枫的疑虑，现在月影枫的戒心尽去，以他和月影枫爷爷同辈的身份，叫月影枫一身“小子”倒也够资格了。
　　对于步家，月影枫还是相当了解。在中国八大世家指的是不但拥有强大武力还兼有宏伟财力的家族。但一些世家一直追求与世无争的生活，所以财力可能并不惊人，或者甚至说一个家族都算不了，或许只是一个寻常的家庭而已，但他们在江湖和武林上的影响是相当巨大的，而眼前的老者正是来自号称绝世步家的人。步家，是步惊云的后裔。绝世就不用说了，正是步惊云所使用的绝世好剑！所以步家就被人称为绝世步家。
　　“晚辈失礼了！晚辈姓月名影枫！”知道对方的身份后，月影枫行了一礼恭敬地道。
　　在听到月影枫的自我介绍后，老者心中也是暗暗苦笑：“秦老头！不是做哥们不帮你！只是你的宝贝孙子太倔了！我的话怕他是听不进去的了。”但想归想，面对月影枫的行礼，老者右手虚抬，道：“我们学武之人讲究的是率性而为，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所以下次就没必要了！我和你爷爷交好，你如果不介意就叫我一声步爷爷吧！”
　　“步爷爷！”月影枫也不矫情，抬起头叫了一声。
　　“哎！”步老微笑应了一声，然后伸手邀请道：“今天枫儿你难的来到步爷爷这里，不如上去喝一杯茶？”
　　“那就却之不恭了！”月影枫行了一礼，让步老先行。
　　“你啊！”对于月影枫的恭敬，步老无奈地摇了摇头，先走一步了。
　　待到了二楼后，步老随意一挥手道：“随意吧！当作自己家就可以了！”说完，便去准备茶水了。而月影枫微微打量着这间会客室，很有中国风的味道，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和古筝以及琵琶！
　　“怎么样！还进得了你这位秦家少爷的法眼么？”步老端着茶具走了出来，打趣月影枫。
　　“步爷爷！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已经不是秦家少爷了！”月影枫否认道。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吗？要知道你身上流着的是秦家的血，长的是秦家的肉，难道这些是你一个人否认就能否认掉的么？笑话！”步老见月影枫老是这个样子，声音不由提高了八度。
　　“我……”听了步老的话，月影枫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步老每句都说在了理上。见月影枫哑口无言，步老的面色也稍稍放了下来，道：“当初的事，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我也能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肯定是你小子触犯了家规，而让秦老头难做，可你又那个死倔脾气最后才会搞成这样子的！对么？”
　　月影枫无言地点了点头。步老见状，继续劝道：“我知道可能站在双方的立场来说，你们都没有错！但你要体谅一下你的爷爷！毕竟一个那么大的家不是那么好当的！不像你步爷爷那么轻松，就两个儿子和三个孙子！他爷爷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更何况，这些年他也挺后悔的！”步老每句话每个字都是锤子那样敲打在月影枫的心上。这些月影枫自己也知道，但自己知道毕竟是放在心里的，现在有人把放在了台面上明晃晃地告诉月影枫，他的爷爷后悔了，当初那个到最后都不妥协的老人后悔了，这让月影枫一时很是矛盾。其实他也知道爷爷肯定有自己的苦衷，爷爷对自己小时候的疼爱就彷佛是昨天的事那样回放在自己的脑海。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步老见月影枫这个样子，心里暗乐，就怕这个小子听不进去，能听一点就可以了。
　　半响后，月影枫恢复过来，眼神一片清明，想必也是已经想通了。步老见到了这一状况，心中也很是高兴，指着办公桌的电话道：“电话在那里！随时可以拨回国内的！要不……”步老还没说完，月影枫就轻摇着头，婉拒道：“步爷爷！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也没有恨过爷爷！真的！一直都没有！但是琉璃待我一片深情，伊人真心待我，枫唯有以一生去对待，所以秦家一天不承认琉璃的身份，我都不会回去的！”月影枫坚定地道，眼神露出的坚毅着实让步老一阵欣喜和叹息。欣喜是因为月影枫的重情重义，叹息就为了那些世家那些教教条条就这样把一个惊世天才逼离开了。步老毕竟不是秦老爷子，因为秦老爷子已经妥协了——只要月影枫能够回来就承认琉璃和初音的地位。
　　“好男儿！”面对这样的月影枫，步老只能比划了一下拇指。
　　月影枫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步老之前给自己沏好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虽然已经茶水已经凉，但却犹如一丝甘泉温润了月影枫的微微烦躁的心。伊人情深，我怎能辜负！想起琉璃笑靥如花的样子，月影枫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两人就“你沏茶，我喝茶”默默对持了半天后，步老终于出声了道：“人老了！身子骨很久都没动过了！今天好难得地见到月小子你，不知道有没有兴趣陪我这个糟老头子过两招呢？”
　　“乐意之极！”月影枫微微一笑答应了，虽然想通了，但有没什么能比用武力直接宣泄出来而来的更快呢？！
　　步老带着月影枫来到了酒馆的地下室，待进入后月影枫才发现是别有一番洞天。地下很大就和国安组训练场那样，除了周边放着几个武器架之外就别无一物。
　　“这里是我们的较量场是可以承受极大的能量震荡的！所以月小子你可以放手一战！”步老嘻嘻地笑道。
　　额，敢情步爷爷还是好战分子啊？！面对刚刚还是一副儒雅样子的步老，月影枫心中苦笑着。
　　“月小子，我们一招定胜负怎么样？”步老站在月影枫的面前笑道：“我只想见见划破虚空的实力！十六岁刀破虚空！我很期待。”
　　“嗯！”月影枫点头表示同意，对于武学方面他从来不谦虚的，有时候你谦虚人家会觉得你是看不起他！所以一见步老这样说，月影枫决定在点到即止的范围内使出最强的实力。
　　步老和月影枫两人各手持一剑，站在了较量场的正中央，两人都不再言语，而是默默提气运功。两人的气势都在不断增加，慢慢向着最高点攀升，可以想象到的就是当两人的气势去到了最高点的时候，便是惊天一招的强强对碰。
　　步老握剑的手动了，一剑刺出，身随剑动，向着月影枫逼去，只见一路坚硬的地板纷纷裂开，有形剑气透剑而出，延长变柔，如流水行云，虚留空痕，但亦如流星闪过，迅猛不及，如奔雷从天而降，夺人心魄。却是步家“三霸剑”中最强一式“无极霸剑”。“三霸剑”有四招——“剑留痕”，“剑流云”，“剑流星”还有三剑合一最强的“无极霸剑”。此四招是步惊云受无名的指点“万剑归宗”后而悟出的最强剑法，可尤其是“无极霸剑”以说有了“万剑归宗”之势，但多了一分霸气，威力臻至剑道以外无尽无极的境界，正谓无极。
　　面对步老这无尽威势，如山岳重压的一招，月影枫只是微微一抬头，深邃的眼神彷佛要看穿那楼宇间的阻隔，直到九天之外的那轮圆月，心里却是无比平静。“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嘴里轻念出了这句话，不见月影枫任何动作，但却响起了数千只鸟的叫声，漫天银光剑雨凭空而出，把月影枫和步老笼罩在内，如水银泻地那般散发，如白马过隙那样迅猛，变化无常，随看起来轻盈，但身在光雨里面的步老才能真正感觉到每道招剑气威猛如山，亦如惊涛拍岸，步老一边抵挡剑气，心里好不吃惊，之前对于流传月影枫十六岁就能刀划虚空的事他还是有点不相信，毕竟就算月影枫是“侠骨天成”，就算月影枫在娘胎就会练武，到现在不过是二十二岁而已！但功力竟然可以强悍如斯？！可以比的上自己一甲子的修炼！步老虽然想到月影枫的武功，但却没有想到月影枫这一身武功却是从何而来，都是每一次达到了先天之境彻底废功而来！试问，平常学武之人能够达到先天之境就是莫大的幸事，谁又愿意把武功废了再重新再修一次呢？！但何况这条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越到后面那风险就越大。所以说创立“九破诀”的人是一个天才，更是一个疯子！但他可能没有想到有人比他更疯狂！那就是月影枫。“九破诀”何为取九次？因为武功练到极致总能暗含天地之理的。大道五十，却衔生四十九，凡事留下一线生机。“九破诀”也正是如此，但月影枫却要练那第十种武功，要把自己彻底逼上绝路。因为他知道在世界上肯定会有类此九破诀这样的武功，要不就有师傅武神这样的人物，为了防备以后会面对这一切，月影枫决定走出这一步，从来都没人走过的一步。而“覆雨剑”就是月影枫走出的第十步。却没想到的是，“覆雨剑”的无上剑意竟然能够在月影枫身上完美地体现，“唯有极于情，才能极于剑”。月影枫对琉璃的深情，完全融入了剑意之中，方才成就了这有情之剑——覆雨剑。月影枫亦走出了从未有人走出的第十步了。
　　剑光消逝，步老站回了原来的地方，脸上毫无沮丧之色，平静地道：“我输了！”因为在他的喉咙位置出现了一丝红点，微微渗出一滴血珠。步老虽然看不到自己的伤口，但还是能够感受地到。
　　“承认了！”月影枫行了一礼道。武学，达者为先。如果这是对步老谦虚，那才是对步老最大的不尊重。
　　见到月影枫这个样子，步老微微一点头，在什么时候都能把握最合适的姿态，的确是人中龙凤。
　　“步爷爷！我先告退了！”高手之间全力一战，得到的明悟肯定不少，所以月影枫决定告辞不打扰步老的明悟。
　　“嗯！”步老也知道月影枫的好意，所以也不矫情：“行！以后有事没事就来陪步爷爷我喝两杯吧！”
　　“嗯！”月影枫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地下室。
　　酒馆外面，那个调酒师依然守着，见到月影枫走了出来，便走了上来道：“步爷爷他……”
　　月影枫笑着摇了摇头道：“步老爷子没事！就在地下室而已！但我想你们最好不要去打扰他！因为一丝顿悟是很重要的。”
　　对于月影枫，调酒师的心里竟然产生无条件信任的感觉，所以微微地点了点头。
　　月影枫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月影枫掏出手机一看，是Rain。
　　“喂！智薰哥！”月影枫接通了电话，微笑着道。
　　“我说Moon你去了哪里啊？都不给一个电话，不知道我们担心的吗？”电话的另一边传出了Rain埋怨的声音。但却让月影枫的心为之一暖。
　　“呵呵！我现在就赶去和你们会合！你们在哪里啊？”月影枫连忙“求饶”地问道。
　　接下来，月影枫顿时满头黑线了，因为Rain说出了一个地名“前世今生”！正是自己的花店！晕了，一想到宝儿，初音大小魔女聚在一起，月影枫顿时都不敢往下想了。
　　“好！我马上就赶回来！”月影枫流着汗挂了电话后，对着调酒师笑了笑，道：“下次来我教你调酒！”因为月影枫看到了调酒师欲言又止，眼神闪过渴望的神色。
　　调酒师还没来得及欢呼，月影枫便纵身一跃，在楼宇间飞檐走壁。
　　“高手你叫什么啊？”调酒师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
　　“月！”
　　一声传来，久久凝聚不散。